吾寧愛與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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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寧愛與憎（8）
自從陳巧玲離開之後，不過幾天孤兒院便又恢覆成了以往一成不變的日子。
然而，簡珍時依舊忙忙碌碌，簡三因就跟在她後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做飯的人卻變了。
變成了宋斂星。
雖然說簡珍時花錢請了個臨時工，可人家朝九晚五，有時候簡珍時恰好去市裏面參加會議，避免不了很晚回來，而早歸的宋斂星和簡三因便會承擔起這個任務。
“你什麽時候會做飯的？”
簡三因站在廚房門口，這間小小的廚房自簡三因來時便在這裏，歷經多年風吹雨打，屋頂不知道被修過多少回。雖然說能勉強立在這裏，可裏面卻已經早被油煙熏黑了，每次過年簡三因總是被簡珍時帶著打掃，每次都要廢老大功夫。
“這種東西不是看看就會嗎？”宋斂星手裏生澀地切著菜，面上卻處驚不變，光看臉，倒是端的像個廚神。
簡三因皺著眉看著宋斂星的手法，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手切了，剛想要出聲制止，屋內卻響起了小孩的哭泣聲。
“行了，別在這傻站著，我不至於把廚房給炸了，去看看怎麽回事？”宋斂星停下手裏的刀說道。
簡三因兩相掙紮，只能道：“你小心一點，我暈血，要是你弄出血了我可幫不了你。”
“不會。”
簡三因走了，宋斂星聽著她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看著手邊剛打出來的雞蛋，忽然想到六年前簡三因站著板凳給他做的一頓飯。
那時他看著簡三因辛苦做好的面，還有那雙看著他滿是擔心的眼睛，除了心裏怪怪的，他還想，以後這個女孩會做的事，他也一定要會。
然而奇怪的是，此後六年裏，簡三因就沒再親自做過飯了，倒是讓他恍然間覺得那天晚上的簡三因是夢裏出現的虛假的人。
但也許是因為這個執念，他平時就會留意院長和陳巧玲做飯的步驟。
他一向動手能力很強，這點難不到他。
回到孤兒院的簡珍時看著滿桌子熱騰騰的飯和簡三因一樣滿臉驚愕。然而更多的是緊張和心疼，緊張他們是否受傷了，心疼他們這麽小的年紀就如此懂事。
但簡珍時畢竟分身乏術，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給就能給的起的。
所以那天晚上，年過半百挺起整個孤兒院的簡珍時時隔多年落下淚水，有那麽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堅持的意義在哪裏。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
小升初考試很快就完成了，簡三因和宋斂星拒絕了去市裏上更好初中的考試，選擇留在小鎮，只不過初中學校卻離孤兒院更遠了，因為它坐落在更繁華的地帶。
暑假期有兩個月，簡三因沒有閑著，帶著宋斂星去鎮上找了份“工作”。然而這個年紀的小孩毫不沾親帶故，能找的都是比大學生還要牛馬的工作。
簡三因去一個破舊的書店給一個老婆婆看店，一個月給她三百塊錢。
起初，簡三因欣然答應，因為這份工作對於她來說是最清閑的，還能趁機看閑書。然而當她知道宋斂星竟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給小孩輔導作業一個月掙一千塊錢後，她怒了。
哦不，是內心不平衡了。
那時簡三因忽然想到，是不是因為她在這個世界呆了太久以至於金錢觀都變了。遙想她當時是知名編劇的時候，吃一頓飯就能謔謔將近一千塊錢。
一個月三百塊錢，她是怎麽想的才答應的？
不過一想到那個老婆婆眼神不太好，曾經有一次送過她和宋斂星一把救命的雨傘，簡三因就不好再去拒絕了。
暑假打工，簡三因的工作因為很無聊，所以她才有功夫想東想西。於是她才發覺這麽多年來她好像是頭一回和宋斂星一天分開那麽長時間。
以前，卻是有點形影不離了，怪不得阮南希會那樣懷疑她和宋斂星的關系。
“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心事，我一把老骨頭都在這站了那麽長時間了，還沒看見我。”
這就是簡三因現在的老板，吳婆婆。
簡三因瞬間回過神，嘴角噙著笑：“沒啥心事，就是有點無聊。”
“哼，小小年紀就沈不下心，怪不得和你一起的那個小男孩能去教別人學習，你卻只能和我呆在這？”說著，吳婆婆伸手彈了一下簡三因的腦門兒。
“嘿。”簡三因向後躲了一下，“我舍己為人過來陪你解悶的，老巫婆，你可別得寸進尺。”
吳婆婆是個老寡婦，因為眼神不好，年過七旬，身材佝僂，平日裏也不怎麽註意自己的形象。她開的書店又正好臨近鎮上的初中，就總有小孩會路過進來看書。
然而有些是誠心來看書的，有些就會偷偷摸摸地想要有些小動作，但吳婆婆的眼神每每到了此時就好的很，任何面子都不給，直接出聲制止。
聽說以前有個孩子還讓她拄著拐杖追了好幾條街，那孩子嘴裏喊著“老巫婆，老巫婆”，因為她也姓“吳”，這一稱號倒是被周圍的鎮民們笑著傳開了。
不過吳婆婆在這方面倒是大度的很，毫不在意，反倒覺得這個稱呼很有趣。
然而簡三因卻覺得，這老太太是年齡到了，不想氣急攻心罷了。
“整日昏昏欲睡四體不勤，你閑著沒事看看書也成啊。”吳婆婆恨鐵不成鋼的說，“我今天在老槐樹下和人家嘮嗑，你知道壯壯媽說什麽嗎？人家孩子早就把初中的知識預習完了，你看看你這，真不知道你家裏人怎麽想的，這麽好的孩子——”
說到這，十分管閑事的吳婆婆終於想到了簡三因的身世，想到了她在郊外的孤兒院住著，於是立刻閉嘴不說話了。
然而簡三因最不想要讓別人這樣看她，剛要出口“提示提示”那老太太，卻見她拿了一把東西扔給自己。
“閑著沒事做做手工，這是前陣子張老太太孫女送給我的，你興許喜歡這，不動腦，動動手也行啊，別成天想這想那。”
說完，吳婆婆就推開書店深處的門，去她自己裏面的房子，不一會裏面就響起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簡三因知道，她要開始做晚飯了，而自己也該走了。
但是她將視線落在那一沓星星紙上，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增大。
……
“怎麽了，這兩天一直像丟了魂似的，別一會找不到教室。”
今天是開學日，宋斂星和簡三因此時已經到了學校門口，看著面前人潮擁擠的樣子，當真是比小學的人流多的不少。
簡三因被宋斂星叫的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宋斂星。
兩個月的暑假過去，明明宋斂星幹的是文化人的活，可不知怎麽，就感覺他的膚色黑了一個度，看起來沒那麽軟了，眼神也看起來不太好騙了。
而且，這張臉，看起來怎麽都像是和她記憶中的那張臉越來越重合。
簡三因自從看到那些星星紙便就在想，這個劇本，真的是小美說的那樣只是一場游戲嗎？
還有，面前這個宋斂星，真的只是恰好和她記憶裏的那個重合嗎？
然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之前無數不多的劇本裏，宋斂星手裏拿著的那個長方形紙條和這星星紙別無二致。
以前她覺得那上面一定是寫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自從看到和那紙條一摸一樣的星星紙，簡三因卻立刻推翻了這個念頭。
以她停滯了六年的經驗來看，這個劇本絕對不是小美說的那樣簡單。
“沒什麽。”簡三因看著宋斂星向後退了一步，越過他徑直向學校裏面走去。
宋斂星擰著眉看著簡三因的背影，不知道自已哪裏惹她了，更不知道她生的哪門子悶氣。
因為簡三因和宋斂星上的小學很小，所以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他們自然每年都一個班。然而到了鎮上的初中，雖然沒有市裏面規模大，但是全鎮的初中生和隔壁鎮的都在這裏，每個年紀都有六七個班，所以宋斂星被分到了一班，簡三因則在他的隔壁二班。
看到這分班結果，簡三因倒是沒什麽表情，轉身就朝高年級學生的指引下走了，而宋斂星本來想說什麽，卻被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給擋住了。
越過擁擠的人流，他伸長脖子張望著，卻見簡三因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不好意思，我有事。”宋斂星猛的將女生擋開，找了個空隙從人流中鉆出去。
簡三因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朝著前方走著，腦海裏只有剛剛那個“四號樓，二樓”。
然而。
“靠……四號樓在哪啊？”簡三因煩躁的低罵了一句，話一出口，自己和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皆是一楞。
簡三因將胳膊從宋斂星的手心裏抽出來，看著宋斂星單純的眼神，有種帶壞孩子的負罪感，不自然地想撇看話題：“怎麽了。”
然而宋斂星不接這個茬，擰著眉質問：“你剛才說什麽？”
簡三因聽到這話才覺得自己雖然有愧疚，但不多，因為她最煩別人管她了。
“罵人呢，非得我說出來嗎？怎麽，你還想教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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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陳巧玲離開之後，不過幾天孤兒院便又恢覆成了以往一成不變的日子。
然而，簡珍時依舊忙忙碌碌，簡三因就跟在她後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做飯的人卻變了。
變成了宋斂星。
雖然說簡珍時花錢請了個臨時工，可人家朝九晚五，有時候簡珍時恰好去市裏面參加會議，避免不了很晚回來，而早歸的宋斂星和簡三因便會承擔起這個任務。
“你什麽時候會做飯的？”
簡三因站在廚房門口，這間小小的廚房自簡三因來時便在這裏，歷經多年風吹雨打，屋頂不知道被修過多少回。雖然說能勉強立在這裏，可裏面卻已經早被油煙熏黑了，每次過年簡三因總是被簡珍時帶著打掃，每次都要廢老大功夫。
“這種東西不是看看就會嗎？”宋斂星手裏生澀地切著菜，面上卻處驚不變，光看臉，倒是端的像個廚神。
簡三因皺著眉看著宋斂星的手法，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手切了，剛想要出聲制止，屋內卻響起了小孩的哭泣聲。
“行了，別在這傻站著，我不至於把廚房給炸了，去看看怎麽回事？”宋斂星停下手裏的刀說道。
簡三因兩相掙紮，只能道：“你小心一點，我暈血，要是你弄出血了我可幫不了你。”
“不會。”
簡三因走了，宋斂星聽著她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看著手邊剛打出來的雞蛋，忽然想到六年前簡三因站著板凳給他做的一頓飯。
那時他看著簡三因辛苦做好的面，還有那雙看著他滿是擔心的眼睛，除了心裏怪怪的，他還想，以後這個女孩會做的事，他也一定要會。
然而奇怪的是，此後六年裏，簡三因就沒再親自做過飯了，倒是讓他恍然間覺得那天晚上的簡三因是夢裏出現的虛假的人。
但也許是因為這個執念，他平時就會留意院長和陳巧玲做飯的步驟。
他一向動手能力很強，這點難不到他。
回到孤兒院的簡珍時看著滿桌子熱騰騰的飯和簡三因一樣滿臉驚愕。然而更多的是緊張和心疼，緊張他們是否受傷了，心疼他們這麽小的年紀就如此懂事。
但簡珍時畢竟分身乏術，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給就能給的起的。
所以那天晚上，年過半百挺起整個孤兒院的簡珍時時隔多年落下淚水，有那麽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堅持的意義在哪裏。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
小升初考試很快就完成了，簡三因和宋斂星拒絕了去市裏上更好初中的考試，選擇留在小鎮，只不過初中學校卻離孤兒院更遠了，因為它坐落在更繁華的地帶。
暑假期有兩個月，簡三因沒有閑著，帶著宋斂星去鎮上找了份“工作”。然而這個年紀的小孩毫不沾親帶故，能找的都是比大學生還要牛馬的工作。
簡三因去一個破舊的書店給一個老婆婆看店，一個月給她三百塊錢。
起初，簡三因欣然答應，因為這份工作對於她來說是最清閑的，還能趁機看閑書。然而當她知道宋斂星竟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給小孩輔導作業一個月掙一千塊錢後，她怒了。
哦不，是內心不平衡了。
那時簡三因忽然想到，是不是因為她在這個世界呆了太久以至於金錢觀都變了。遙想她當時是知名編劇的時候，吃一頓飯就能謔謔將近一千塊錢。
一個月三百塊錢，她是怎麽想的才答應的？
不過一想到那個老婆婆眼神不太好，曾經有一次送過她和宋斂星一把救命的雨傘，簡三因就不好再去拒絕了。
暑假打工，簡三因的工作因為很無聊，所以她才有功夫想東想西。於是她才發覺這麽多年來她好像是頭一回和宋斂星一天分開那麽長時間。
以前，卻是有點形影不離了，怪不得阮南希會那樣懷疑她和宋斂星的關系。
“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心事，我一把老骨頭都在這站了那麽長時間了，還沒看見我。”
這就是簡三因現在的老板，吳婆婆。
簡三因瞬間回過神，嘴角噙著笑：“沒啥心事，就是有點無聊。”
“哼，小小年紀就沈不下心，怪不得和你一起的那個小男孩能去教別人學習，你卻只能和我呆在這？”說著，吳婆婆伸手彈了一下簡三因的腦門兒。
“嘿。”簡三因向後躲了一下，“我舍己為人過來陪你解悶的，老巫婆，你可別得寸進尺。”
吳婆婆是個老寡婦，因為眼神不好，年過七旬，身材佝僂，平日裏也不怎麽註意自己的形象。她開的書店又正好臨近鎮上的初中，就總有小孩會路過進來看書。
然而有些是誠心來看書的，有些就會偷偷摸摸地想要有些小動作，但吳婆婆的眼神每每到了此時就好的很，任何面子都不給，直接出聲制止。
聽說以前有個孩子還讓她拄著拐杖追了好幾條街，那孩子嘴裏喊著“老巫婆，老巫婆”，因為她也姓“吳”，這一稱號倒是被周圍的鎮民們笑著傳開了。
不過吳婆婆在這方面倒是大度的很，毫不在意，反倒覺得這個稱呼很有趣。
然而簡三因卻覺得，這老太太是年齡到了，不想氣急攻心罷了。
“整日昏昏欲睡四體不勤，你閑著沒事看看書也成啊。”吳婆婆恨鐵不成鋼的說，“我今天在老槐樹下和人家嘮嗑，你知道壯壯媽說什麽嗎？人家孩子早就把初中的知識預習完了，你看看你這，真不知道你家裏人怎麽想的，這麽好的孩子——”
說到這，十分管閑事的吳婆婆終於想到了簡三因的身世，想到了她在郊外的孤兒院住著，於是立刻閉嘴不說話了。
然而簡三因最不想要讓別人這樣看她，剛要出口“提示提示”那老太太，卻見她拿了一把東西扔給自己。
“閑著沒事做做手工，這是前陣子張老太太孫女送給我的，你興許喜歡這，不動腦，動動手也行啊，別成天想這想那。”
說完，吳婆婆就推開書店深處的門，去她自己裏面的房子，不一會裏面就響起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簡三因知道，她要開始做晚飯了，而自己也該走了。
但是她將視線落在那一沓星星紙上，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增大。
……
“怎麽了，這兩天一直像丟了魂似的，別一會找不到教室。”
今天是開學日，宋斂星和簡三因此時已經到了學校門口，看著面前人潮擁擠的樣子，當真是比小學的人流多的不少。
簡三因被宋斂星叫的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宋斂星。
兩個月的暑假過去，明明宋斂星幹的是文化人的活，可不知怎麽，就感覺他的膚色黑了一個度，看起來沒那麽軟了，眼神也看起來不太好騙了。
而且，這張臉，看起來怎麽都像是和她記憶中的那張臉越來越重合。
簡三因自從看到那些星星紙便就在想，這個劇本，真的是小美說的那樣只是一場游戲嗎？
還有，面前這個宋斂星，真的只是恰好和她記憶裏的那個重合嗎？
然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之前無數不多的劇本裏，宋斂星手裏拿著的那個長方形紙條和這星星紙別無二致。
以前她覺得那上面一定是寫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自從看到和那紙條一摸一樣的星星紙，簡三因卻立刻推翻了這個念頭。
以她停滯了六年的經驗來看，這個劇本絕對不是小美說的那樣簡單。
“沒什麽。”簡三因看著宋斂星向後退了一步，越過他徑直向學校裏面走去。
宋斂星擰著眉看著簡三因的背影，不知道自已哪裏惹她了，更不知道她生的哪門子悶氣。
因為簡三因和宋斂星上的小學很小，所以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他們自然每年都一個班。然而到了鎮上的初中，雖然沒有市裏面規模大，但是全鎮的初中生和隔壁鎮的都在這裏，每個年紀都有六七個班，所以宋斂星被分到了一班，簡三因則在他的隔壁二班。
看到這分班結果，簡三因倒是沒什麽表情，轉身就朝高年級學生的指引下走了，而宋斂星本來想說什麽，卻被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給擋住了。
越過擁擠的人流，他伸長脖子張望著，卻見簡三因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不好意思，我有事。”宋斂星猛的將女生擋開，找了個空隙從人流中鉆出去。
簡三因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朝著前方走著，腦海裏只有剛剛那個“四號樓，二樓”。
然而。
“靠……四號樓在哪啊？”簡三因煩躁的低罵了一句，話一出口，自己和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皆是一楞。
簡三因將胳膊從宋斂星的手心裏抽出來，看著宋斂星單純的眼神，有種帶壞孩子的負罪感，不自然地想撇看話題：“怎麽了。”
然而宋斂星不接這個茬，擰著眉質問：“你剛才說什麽？”
簡三因聽到這話才覺得自己雖然有愧疚，但不多，因為她最煩別人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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